重阳节前后,陆续有老友和学生打来电话或短信,祝贺我的文字在《陶山》刊载,并说“写得如何好”等等。让我兴奋不已。直到几天后,执行主编崔艺,委托人把那本期刊转交于我,重又闻到那浓浓的墨香。
近年来,陶山文苑,群星灿烂,硕果累累。以邯郸市作家协会副主席、冰心散文奖获得者牛兰学为主编的馆陶籍作家,驰骋文坛,在故乡这块古老的土地上,创办起大型文学期刊《陶山》,并迅速成为“邯郸市优秀文学内刊”,继而荣获“河北文学内刊贡献奖”。我的文字能得以刊载,怎不令人兴奋呢!
人到老年,最容易触景生“情”,又总是把许许多多“岁月往事”与当今糅合在一起,“创新般”赋予新的“意义”,这事也一样--------
曾经的少年时代,是怎样的天真、浪漫。听老师说,“书是作家写成的。” 于是便崇拜作家。上世纪60年代初,考入馆陶县最高学府,更是少年豪气,雄心勃勃。一日,听说著名作家、诗人雁翼,从四川重庆回乡探亲,并特别来馆陶中学看望郭冠英、王尚白诸位老师。同学们喜笑颜开,奔走相告,想象着心目中的“作家”与普通人有着怎样的不同。
第一次见到作家,聆听教诲,激动之情难以言表。谈到学生写作文,作家说:同学们练习习作,字、词、句等基本知识外,最重要的是要“善于观察生活”……,“所谓善于观察生活,首先是热爱生活,树立远大的理想。”……
或许是我的一篇作文,前不久受到语文老师的表扬,对作家的话,记得格外认真。
此后,便跃跃欲试,写诗歌、散文、小说……,一次次背着同学,寄往《诗刊》或《人民文学》。
当一片片密密麻麻的稿纸,照例石沉大海之后,我想:作家离我们是那样的遥远!倘若馆陶有文学刊物,那该多好啊!说什么我也要去“编辑部”请求指教,或许有一天,我写的文字能……
在接下来的读书中,暗下决心,准备去“冲刺”大学“汉语言文学专业”……
1966年初夏,当我与同学们跃跃欲试身手的时候,一场“文革”的风雨,冲垮了理想“梦”。
一个偶然的机会,我做了一名教师。在“臭老九”的帽子,禁锢着广大教师的岁月里,我重新燃起了心中的“梦”:努力写作,争取改行。
被这种欲望所驱使,我写过诗歌、故事、小说、剧本……。
然而,遗憾的是,我的“努力”得到的仅仅是一个无所作为的结果。无可讳言,“知识浅薄”,“缺少生活积累”,在“文革”浓烈的背景下,缺少正常的思考环境和气氛,更缺少坚强的意志。除两篇短文,在油印的小报上出现外,其余照例与废纸堆积一旁,此后数次搬家,成了老鼠的佳肴。
“三十而立”。1977年秋,高考恢复,我和我的学生一同进考场,又一起入大学。作为“老三届”的第一届,我报考了“历史专业”。直到听著名史学家胡如雷先生讲他的“学术之路”,才明白,“当作家须要天才。”
胡先生说:“……你要有十分的天才,你要当作家,就可以成功。当作家须要天才。你有九分天才,你要当作家,就可能不成功,不太成功;历史这个专业,有九分天才,就有九分的成绩,有八分天才,就有八分的成绩。”
性情的愚拙,年龄的差距,家庭的负担,让我开始把目光转向踏踏实实去完成“中学教师”职业所须要的“设计”。
此后,在长期的中学历史教学中,更多把精力投入到带领学生复习备考之中。辛勤的汗水,与同事们一起赢得了“名师”的赞誉,少年时代的“梦”早已远去。
虽然不再遗憾,但教书之余,仍不时想拿起笔写点什么。每当有短论、随笔、散文之类,以“火柴盒”、“豆腐块”见诸报端,心中便洋溢着一种欣慰。
退休后,休闲了,又拿起笔,奢望写一点“纯文学”的东西,聊寄暮年人生的闲情逸致,亦算是找回一点少年时代的“梦”。然而,拿起笔才知道,旧梦难圆。于是,把碎片化的文字,打印下来,分散给师友、学生,聊以自乐。
近日,听说文稿终于在《陶山》上刊载,突然间感到:我少年时代的“梦”,总算圆了!……又怎能不“特别兴奋”呢!手捧期刊,闻到那浓浓的墨香,仿佛是家乡大地的泥土味。不禁翻腾起“陈年旧事”,暗自陶醉……
……
文章千古事,得失寸心知。
对于“文学创作”,虽然我仍是“小学生作文”,但并不妨碍一位老教育工作者对《陶山》的热恋与支持。
祝她越办越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