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念那名老党员
刘爱民
老党员离开我们已经近十年，每当我和三弟永朝在一起说起他，就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日子，想起他的音容相貌，至今总感觉到他还活着，就像正在和我们促膝谈心，教育我们怎样的做人。他叫牛德民，是一位值得我们学习和尊敬的好人。
说来话长。那是2003年的一天，通过牛大伯的推荐和介绍，我和三弟永朝成为金凤市场交易员。金凤市场是国家级农业产业化龙头市场，交易员的责任不光是管好秤杆，还要保证公平交易，不缺斤短两，活跃市场。我和牛大伯一见如故。第一次见到他时，只见牛大伯高高的身材，黑黑的脸庞，满脸的皱纹，两只大眼炯炯有神。既热情又值得信任，我们的情谊就这样开始了。
第一天上岗，凌晨四点钟来到金凤市场，交易大棚里灯光通明。我被分到韭菜交易区，摆好台秤，把秤砣放在台秤上，手里还要准备好圆珠笔和市场里的交易发票，随时填写，公平公正。山东冠县，河北邱县、广平、邢台临西、清河、威县的客户陆续聚集。牛大伯早已来到韭菜交易区，看我已到位了，高兴的笑了。嘱咐我：沉住气，认真过秤，细心记住斤数，告诉卖菜的买菜的，叫他们自己算帐，并且还要按标准收取交易费。三个小时的功夫，买菜的客户，争相抢购自己喜欢的韭菜品种。买卖的交谈声，人群的走动声，台秤的四个轱辘的转动声，在交易大棚里不停的响动。我手中的笔不停地记录着过秤的斤数，并把过秤的斤数写在交易单上，交给卖菜的商户。几万斤的韭菜被客户抢购一空。紧张又忙碌的交易，一直到早晨七八点钟才结束。我有点内急去了厕所。方便后我又回到了交易大棚里，只见牛大伯瞪着两眼在台秤旁站着，见我回来，抓起台秤的秤勾问我：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我如实的回答了牛大伯，牛大伯严厉的批评我：“这是第一次，也是最后一次，这种事情以后不能再有发生。人在台秤在，人不在时，台秤上啥也不能有，防止别人利用我们的大意坑骗商户，影响市场的声誉。”我虚心地接受了牛大伯的批评，保证以后不再发生这种事情。
在几个小时的交易过程中，没有腿功可不行。我们年轻人站立了几个小时，两条腿都能感觉到了酸疼。牛大伯当时已七十多岁了，就像一个铁人似的，腿酸脚疼的却一点也不吭声。日复一日的交易工作，每天都在进行。在这忙碌的交易中，牛大伯那高大的身影，洪钟般的说话声，脸上露着慈祥而又微笑的面容，在我和三弟永朝的心目中，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象。我们和牛大伯有感情，下午有空时，我和三弟永朝都会来到牛大伯、牛伯母住宿的二层楼的屋子里坐一会儿，休息一下，也正好亲耳聆听牛大伯的教诲，谈论为人、做事，甚至怎样才能把金凤市场搞的红红火火，生意兴隆。
记得2003年4月，非典突如其来，馆陶的养鸡产业也受到了影响。金凤市场作为国家菜蓝子市场，市场管委会要求：鸡蛋、蔬菜、饲料，必须经过严格的消毒消杀才能进入市场。作为一名交易员必须吃住在市场，我和三弟永朝被分到市场里的地磅房里住，市场成了我们的家。这时，正是西葫芦、甘蓝上市的旺季。牛大伯像我们年轻人一样，每天凌晨四点钟之前戴着口罩，准时地推着台秤来到交易棚里。在他负责的交易区里，认真仔细地担负着过秤的任务，完成每一笔蔬菜交易，用笑脸迎来送往。紧接着就是黄瓜、茄子、辣椒，随后陆地的西红柿、尖椒、小葱也开始上市。我们就这样天天忙碌着。牛大伯总是早来晚走，在众多的蔬菜商户中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，受到了众多商户的赞誉。
牛大伯知道我曾经教过学，是一名民办老师。还把孩子的几本散文集赠送给我，我如获珍宝。我还知道了牛大伯是路桥乡蔺寨村人，过去曾当过村里的会计、大队长，是一名共产党员，受到过邯郸地区的表扬。这次，来金凤市场居住主要是离孩子较近，照顾方便，还可以看看大门，听听电话，安度晚年，可是他闲不住总找事情干。夏天天阴雨连，蚊蝇滋生，老人不顾过秤的劳累，经常背着喷雾器打着药水，防止疫情发生。我家的土院墙，因下雨倒塌了一个大窟窿。牛大伯知道后，好几天下午骑着自行车来到我家帮助我垒墙。他不喝水也不吃饭，只忙干活。我和妻子吴秀云被牛大伯深深的感动。
牛大伯爱管闲事出名。在金凤市场，他处处都是为了维护市场的声誉，发现哪里有不对的地方，就对商户指出来讲道理，直到商户改正为止。发现市场工作人员，管理不到位，也不留情，一直在商户旁边嘟哝，直到改正他才罢休。他接听电话总是小跑着呼唤商户，天气不好时也为工作人员做饭、甚至熬小米粥喝，还不怕脏和累打扫厕所，义务为办公楼打扫卫生等等。牛大伯受到商户的普遍好评，也荣获了市场颁发的先进工作者证书。后来，因为伯母的身体状况，老人搬离了市场。他亲手做了两大桌菜肴，摆上酒杯、茶具、香烟、瓜籽，用东龙酒和大家依依惜别……
牛大伯离开金凤市场后还在县城居住，我经常去那里找他说话，每次他都做几个菜，叫我陪着他喝陶山酒，待我就像对待亲人一样。我们爷俩在一起又说又笑，他教育我要孝敬父母，给姊妹们带个好头。每次说不够不让走，我们由素不相识变成了知心的忘年交。
这十年里，他在天堂，我在人间。每次想起牛大伯的身影，我都在梦中惊醒。隔越两个世界，我和老人只能在空中对话，用心灵沟通。
牛大伯您放心吧！我父亲和您一样，也是一名有六十多年党龄的共产党员，活了八十三岁。我还有一个九十长寿的老母亲，我和三弟永朝一定把母亲照顾好，让她老人家安度晚年。我和三弟永朝都争着当孝子，儿媳妇也争着当好儿媳，给姊妹们做个好榜样，传承好家风。
牛大伯您放心吧！现在，我的女儿刘冰娟已长大成人，和她丈夫霍广军成了电商专家。三个外甥女都在学校里读书，活泼可爱，天生聪明。我三弟永朝和弟媳马玉芹，靠拉菜挣钱，培养了两个大学生，在永济路边盖起了四五百平方米的小洋楼。我们做晚辈的，一定把您的教诲记在心里，像您一样做个好人。等到您祭日的时候，我和三弟永朝，一定会以现代的仪式给您献上一束鲜花，寄托我们的哀思。
